男版“洛丽塔”《还要》进天堂
来源:文:李德义 时间:2009-3-4 15:14:38

多少年前,我们从纳博科夫的小说《洛丽塔》里,读到过这样一个凄美的歧恋故事:中年教授亨伯特为14岁的美丽少女洛丽塔而神魂颠倒,为了接近她不惜娶了她的寡妇妈妈。可是,这段不伦之恋不但害死了女孩的妈,也让这个女孩走出了童贞的世界,离开继父加恋人的亨伯特而离家出走,在她17岁怀了身孕,却被男人抛弃后,亨伯特终于掏出了枪,把子弹射进了那个男人的身体,为自己也为这段要命的恋情复了仇……当然,等待他的也是天堂,他发出了肺腑之言:洛丽塔,我的生命之光,我欲念之火,我的罪恶,我的灵魂……

这个悲剧故事让我们扼腕的时候,我们同样在那个经典的电影《一枝梨花压海棠》里,看到了这段被天理所不容的不伦之恋。这个如毒药般具有杀伤力的故事,的确如电影般,离我们如此遥远却又充满诱惑……

终于,多少年之后,“洛丽塔”走下了银幕,我们拥有了属于我们的,中国版的,男版的《洛丽塔》,那是被誉为“军旅第一美女作家”的王曼玲,为我们带来的小说《还要》,这部最好读的优美而凄婉的情爱小说,写了一个生长在西南小城中的美丽女子姜筱芬,与姐姐的私生子姜老多,一个俊美少年,在从厌恶,到互相安慰,到在情欲中挣扎着相依为命的故事,当然,在经过无数的压抑后,二人同样走向了不伦之恋的唯一出路——天堂。男孩打死了性骚扰小姨的男人,小姨在外甥行刑的那一天,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天伦世俗所不容的情爱捆绑在一起,飞向天堂。

故事的发生地古老而幽静,白描了王曼玲所生活过的滇缅公路边的一个小城,带着桃花源般的神秘,因此也有了这样一个带着原始欲望的,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。姜筱芬是个将贞操当生命一样敬畏的美丽少女,可是偏偏的,姐姐将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丢给了娘家,并一去不返。姜筱芬在耻辱中,为捍卫自己的清白,先后与知识分子罗新国、诗人姚丹心,以及青梅竹马长大,又变成爆发户的格强,展开了三段只有精神没有肉体的的恋情,最终都因为姐姐的阴影,成了姜筱芬喷薄情欲的最大障碍,而导致失败:罗新国娶了寡妇,姚丹心撞了火车,格强背叛……在姜筱芬看似轰轰烈烈,却都以痛苦做结局的恋爱中,她的外甥,那个给姜家带来耻辱的孽种姜老多,却开始从一个孩子,沐浴着小姨给他的关爱,发育长大,变成了一个高大而健壮的英俊少年。而姜筱芬母亲的去世,更让孤独的姜筱芬必须与姜老多相依为命,这时已经长大成人的老多,以一个男人的姿态,成为了姜筱芬生命里惟一的依靠,于是,欲望的种子在无数难熬的夜晚中发芽了……姜筱芬喜欢吸老多的气味,并把这种气味咽进肚子里;喜欢抚摩他年轻的脸;喜欢在黑暗寒冷的夜晚,倚靠在他的肩头,在他的保护下回家;更在老多要一辈子都跟着小姨的誓言中,得到安慰。

当然,姜筱芬和姜老多的歧恋,只能以“不求同日生,但求同日死”的古老咒语来了结——姜老多失手打死了骚扰姜筱芬的男人,在行刑的那天,姜筱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这是一种生理和伦理的搏弈,人性与人伦的较量,最终,他们走到了生命的尽头,灵魂却可以自由地在天堂飞翔,那是姜筱芬和姜老多所向往的,“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去,买一幢房子,还有一辆没有顶棚的汽车,老多开着,筱芬坐在身边,让风把头发吹起来。那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,他们种花,种菜,有可爱的小狗,还有孩子……”他们向往的生活,一如那位自杀的诗人海子的世界,“从明天起,做一个幸福的人;喂马,劈柴,周游世界……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”。

美丽的女作家王曼玲让这个让人落泪的故事,因此有了美丽的结尾,也让这一对男女,用自己最后一点时间、最后几句言语,让世界充盈诗意。更是让整个小说,弥漫着圣洁的灵魂,哀婉一如王曼玲在文中写下的那些优美的句子,如,“空气里飞舞着的粉尘是凄凉的,就连寂静也是凄凉的。”,“毛线上会袅袅升起一股白烟,就好像是毛线的灵魂在飞翔似的”,“筱芬想自己一身的细胞是插了翅膀飞走了”……

爱情是美丽的,爱情是哀伤的,《还要》里面的爱情,是跨越生死轮回的。